房慈振奋了起来,“太好了,总算有眉目了。”他钻出去,小声交代车夫几句。
马车先下桥,拐进临近胡同,在里面拐个弯,再重新上桥跟了上去。
侯木匠送的还是秦禛的工作台台子本身的工艺不复杂,但面积大,打磨极费功夫,用时着实不短。
骡车慢慢悠悠地驶入久安大街,快到秦禛为姑娘们租住的院子时,唐氏下了车,她与侯木匠告别一番,袅袅娜娜地朝北边去了。
“长得美,身段也美,难怪李秀才要铤而走险。”房慈从前面的玻璃窗观察她,“小猫觉得,他们是谁先主动的”
秦禛道“唐氏吧。”
房慈点点头,“我也觉得是她。”
秦禛顺嘴问了一句,“为什么”
房慈道“李秀才前程大好,如果不是唐氏勾引,他不可能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
秦禛摇摇头,“这倒未必。我之所以认为是唐氏,是因为李思源自恃身份,即便有意也不敢随意开口,只有唐氏明确表示有那个意思,二人才有了开始。”
他们的话看似是一个意思,但侧重点不同房慈用的男性思维,错都在唐氏身上;秦禛则是理中客思想,各打二十大板。
说话间,唐氏回头看了看,快步钻进左手边的胡同里。
秦禛说道“这条胡同足够长,让车夫数十五个数再进。”
房慈吩咐下去了。
片刻后,马车也拐了进去。
唐氏果然还在胡同里,她走得不快,偶尔还会回头看看。
幸运的是,她不认得房慈的马车,未能生出半点怀疑,出胡同后,往南走十几丈,进了一家小客栈。
房慈让马车在街对面停下,问道“李思源到了吗”
秦禛点点头,“应该到了。”
难得约个会,不早早过来岂不是辜负了这么长时间的经营
秦禛让房慈去找王铁蛋,她独自下车,假意路过客栈时往里面看了一眼,大堂里空无一人,唐氏果然已经进去了。
她便转回来,也进了大堂。
掌柜笑着招呼道“老客住店吗”
秦禛掏出捕快的腰牌,说道“李远可在这里”李远是李思源伪造的户籍上的名字。
掌柜道“在的在的,他家表妹刚去上面找他。”
秦禛挑了挑眉,“这次居然是表妹了。”
“在天字号丁房,”掌柜奸诈地笑了,“怎么,通奸这种事官爷也管吗”
“管,我过去看看,你不要出声。”秦禛绕到后面,蹑手蹑脚地上了楼。
走廊在房间外面,还没到地方,她就听到了上面的说话声。
“想不到,这里也有一片好风景。”
“喜欢吗”
“喜欢。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以前一个同窗住过。”
说到这里,二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大约盏茶的功夫后,李思源又开了口“不种闲花,池亭畔,几竿修竹;相映带,一泓流水,森寒洁绿。”
唐氏娇娇柔柔的声音亦响了起来,“好美,表妹还想听。”
李思源的声音里有了笑意,“冷了,到屋里念给你听可好”
唐氏道“好,我们进去吧。”
听到开门关门声,秦禛进了走廊,往前走几步,就听见丁房里传来极轻的交换口水的声音。
下午两点左右,唐氏先走了,之后李思源以表妹邀请他回家为由,退掉房间也走了。
他刚一转身,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王铁蛋。
王铁蛋说道“李秀才,好巧,唐家婶子好像也刚从这里出去。”
秦禛和房慈就坐在大堂的角落里,把李思源瞬间变得铁青的脸看了个一清二楚。
李思源搓了搓脸,说道“确实很巧,回家吗,我赶车来了,顺路送你回去”
王铁蛋道“那敢情好,多谢李秀才。”
二人从后门出去,上了骡车,往城南去了。
李秀才问“你想怎样”
王铁蛋攥了攥拳头,“要想我不说,最少一百两银子,少一钱也不行。”
李秀才道“好,手上暂时没有。你等天黑了再出来,我在洛水河畔等你。”
王铁蛋的眼里快要喷出火来了,“你要是赖账不给,杀了我怎么办”
李秀才笑着摇摇头,“杀人是要偿命的。唐氏就是个贱货,我有钱,又怎会为了她杀人你这孩子想什么呢不过”说到这里,他转折了一下,“你要是不能保守秘密,让我丢了名声,不但一个大钱都拿不到,我还会杀了你。”
他眼里杀气腾腾。
王铁蛋打了个寒颤,“这你放心,我王铁蛋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