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领导转过头,直接下了决定:“行,我明天就汇报。这个价格还是贵呀,一毛五吧,最多只能一毛五。”
王潇据理力争:“那真不行。别的不说,单是看这个小牙膏皮,做成小小的样子,单独开一条生产线很费劲的。”
她没提牙刷,是因为三十年后干这行的人都知道,宾馆使用的牙刷和超市卖的普通牙刷没有本质区别。
卫生合格的酒店一次性牙刷也能跟普通牙刷一样用上两三个月,二者制造时使用的牙刷毛是一样的。
它们价格区别主要取决于刷柄以及包装成本和销售渠道费用。
酒店用品是一次性标准的要求,而且不需要对外销售,所以费用才能压到普通牙刷的110都不止。
她怎么知道这些
作为一个合格的网红和带货主播,当然要紧跟时事发展。
她穿书前因为疫情等各方面的影响,消费降级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身为贴心的网红姐姐,她自然得想办法给粉丝们支招,告诉大家究竟该如何省钱。
当然得搜索各种省钱妙招了。
酒店的一次性用品本来就可以延长使用寿命。
别说一次性牙刷了,一次性拖鞋她也穿了好几个月,直接过了一季。坚持网红人物行为和人设保持一致。
她自认为比ido可敬业多了,对自己的衣食父母绝不含糊。
现在四季春大酒店的值班领导对着她叹气:“我们的成本又增高了,这一项项的,酒店可真吃不消。”
王潇笑容满面,从包里拿出了蜜三刀和芝麻酥,语气诚恳的不得了:“所以贵店要增加利润来源,挣更多的钱啊。大家出来一趟不容易,总要带点特产回去的。”
半个小时后,城市的时钟走向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唐一成跟在王潇身后离开了四季春大酒店。
他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眼睛下意识地看着空了一半的包发呆。
这里面装的蜜三刀和芝麻酥已经卖出去了。
因为还没睡觉的客人闲着没事干,在前台附近晃荡,瞧见了蜜三刀和芝麻说就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然后王潇就滔滔不绝地输出了关于蜜三刀和芝麻酥的传说。
据她而言,蜜三刀跟东坡肉一样,都和苏东坡有关系,是苏东坡命的名,还是乾隆皇帝钦定的贡品。
大诗人和皇帝都说好的,绝对没话说,必须得好。
至于芝麻酥那就更了不起了,这可是大名鼎鼎的医圣张仲景推荐的,对身体特别好,用来当食补药方用的。
唐一成当时都听傻了。
这两样吃的都是新县食品厂出产的,他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新县人,从小吃到大,可从来没听过这说法。
他又一直跟王潇待在一处,很肯定食品厂的人拿来样品时,除了说了东西的出厂价之外,真一句话没说。
她又是从哪儿知道了这么多
好神奇呀,大学里什么都教吗连这些都讲
王潇一本正经:“我这都是看书看来的。”
鬼啊,前者是事实,她穿书前的确听说过。
后者则是她临时乱编的,反正黑芝麻补肾,这说法传了很久了,安在张仲景头上,谈不上给人扣锅。
卖特产,重点是特产吗起码一半以上的重点是卖故事。
这就跟奢侈品一样,讲好故事,抓好客户,品牌也就树立起来了。
没看那些客人当场就心动,买的很积极吗
唐一成相当怀疑那几个客人之所以那么踊跃的掏钱买,是因为它们比外面卖的更便宜,只在出厂价的基础上加了几毛钱而已。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真的把合作谈下来了。
她对着值班领导振振有词:“对客人而言,酒店最重要的是两点,一个是价格一个是服务。咱们酒店现在着力提升的也是这两点。
但实际上提升到一定的程度之后,酒店永远不可能满足客人真正的希望。
因为双方的诉求是相反的。
客人总是花的钱最少享受的服务最好,用防空洞招待所的价格住五星级酒店,甚至免费享受,才符合大家的希望。”
值班领导都听笑了。
这是大实话。
卖的人觉得钱不值钱,买的人觉得自己的钱最值钱。不然怎么叫买卖双方呢。
王潇也笑着继续往下说:“所以酒店只能转移发力的方向,不能继续跟客人的关注点死磕。在服务提升住宿费用不涨的情况下,酒店要如何盈利那就得拓展服务范围。比方说,卖特产。
对出差的人来说,带特产回去是常规开支项目。
酒店为大家了现成的特产,让大家不必在外面奔波挑选,而且价格还便宜。那么客人们的购买意愿自然就高。
对酒店来讲,卖出去的特产越多,薄利多销,挣到的利润自然也就更多。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唐一成感觉自己都快被绕晕了,不停地在心里琢磨其中的道理。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人家值班领导已经点头了,决定向上汇报开启深度合作了。
他还能干啥呢他当然只能老老实实地陪着王潇再度返回金宁大饭店,看能不能谈下第二单生意。
可惜估计很可能是今晚双方八字犯冲,饭店还没忙完,也不欢迎无关人等上门看热闹。
如此一耽误,倒是不好让王潇再跑第三家店。现在人基本没啥夜生活的概念,睡得都比较早。
“走吧走吧,先回家睡觉。”
她刚好要盘算盘算,后面要去哪几个城市跑,定下哪些特产。
唐一成把她送到钢铁厂的家属区,刚好碰上王铁军和陈雁秋两口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路灯昏暗,反正这两人的脸瞧着比天还黑。
王潇奇怪,看唐一成打完招呼走了,她赶紧追问爹妈:“怎么啦阮瑞死了”
那应该买烟花爆竹当成过年放啊,没道理脸色这么难看。
“甭提了”陈雁秋简直怄死了,“醒啦,他醒过来了”
哦,那的确挺可惜的,吃不上他的席了。
陈雁秋看女儿跟个没事人一样,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狠狠地拍了她一巴掌:“你个死丫头,你还能笑得出来,他醒了”
王潇委屈死了,她没笑啊,她只是没哭而已。
没死成就没死成呗,犯得着得她哭吗。
丧偶不成直接离异好了。
哦,难道是他脑部缺氧时间过长,直接成植物人了,她这边不好离婚,因为法律不允许遗弃
那不是更好吗都成植物人了,直接拔管呗。这种事情还有啥好犹豫的,但凡谁犹豫一秒,都是对智商的不尊重。
如果阮瑞的爹妈坚持抢救,行啊,他们掏钱就行。
她可没钱,她才上班几天啊,挣的那点钱全花在阮家人身上了。
住不起院就出院吧。
要我照顾他没问题啊。照顾植物人我可在行,保准能够把植物照顾成动物。
死了未免太便宜他了,高端局那都得是半身不遂。
陈大夫听的嘴巴越张越大,半晌才想起来冒出一句:“他一点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的。”
越说她越后悔,恨不得时光能倒流,她干嘛要去抓奸呢
那的确该后悔。
王潇也后悔。
其实昨晚她也不是想跑去现场吃瓜,主要是她这人独惯了,喜欢凡事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她怕张燕搞不定阮瑞,更怕张燕晕头,反水倒戈和阮瑞联合起来对付她。
早知道如此,她死活也得拉住陈大夫。
同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没啥好纠结的。
况且阮瑞醒过来也好啊,正好让张燕接手,满足人家对白月光的幻想。
尊重、祝福、锁死。
王潇觉得自己可真太善良了。
不发财都对不起她闪闪发亮的人格。
然而陈大夫拍她的后背更用力了,简直可以说是恼羞成怒:“你想得倒美,他哪肯啊。”
怎么回事呢
唉,阮瑞清醒过来时,累得满脸油光眼袋都要挂到腮帮子上的王家爹妈赶紧互相给对方打气,正要捋袖子跟拆白党算账,姓阮的竟然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了。
他一口咬定自己跟张燕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没有。他是被陷害的,他要报警,有人给他下药。
张燕哭哭啼啼,死活不肯松口,坚持强调她没下药,是阮瑞酒后乱性强迫的她。
发生这种事,王家找来的人肯定要站在张燕这边啊。毕竟阮瑞又不在厂里上班,他们胳膊肘哪能往外拐。
退一万步讲,你小子要是没想法,你能跟个小姑娘一起喝酒你又不是不晓得人家姑娘对你有意思。
可惜阮瑞丁点儿不慌“她说我糟蹋了她行啊,马上喊医生给她做检查。我但凡动过她我立马认账。我都醉成那样了,我根本什么都干不了。真喝醉的男人,有心都无力,这是基本的医学常识。”
王潇听到这儿,忍不住想嘶啦了。
啧啧,到底是高级知识分子,刨除人品不说,起码智商是在线的哈。
倒是张燕,唉,真烂泥糊不上墙,连陷害都不会陷害。
你要真想生米煮成熟饭,下什么安眠药啊,直接下春药,给猪催情的那种兽药,说不定早成了。
真的,绝对管用,姐在村里看过猪配种,效果杠杠的。,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