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当然知道轻重缓急,新汉帝国的根基毕竟是在南方,若被新汉军攻克了襄阳,互不统属的淮河大别山防线就与围绕秦岭的四川、陕西天险连成了一体。凭借新汉军守城的能耐,只需驻守二十万大军,清军纵有百万雄师也无法突破,未来新汉帝国将立於不败之地。
想当年积弱如南宋,凭借着这条防线也守了百年之久。何况新汉帝国兵强马壮,国内经济更是远超清国,万一对方彻底放弃北方,以二十万大军驻守防线,再从东部沿海或者西部潼关等地四面出击,就算再给他一百万大军也不够用。
这是一招毒计,也是一招阳谋,康熙眼睁睁看着消灭北方新汉军的大好时机,却也只好放弃了。深思熟虑之后,康熙直接给周培公下旨,命令他率领十万练军尽快救援襄阳,同时命令以裕亲王福全为首,火器营统领高其位,御史郭世隆辅助,率领刚刚训练完成的二十万练军随后支援。
此时选择回援的周培公却是日行十里就扎营,根本没有救援的样子,仿佛他来渡假的一般。大军已经回援十多日了,却刚刚抵达定陶,急得李光地多次劝谏,周培公却偏偏不同。
这一日大军走到距离曹县县城尚有四十里的地方,周培公又下令扎营了。看着还挂在中天的太阳,李光地皱了皱眉,快步向着大营走去。
两人关系极好,入大营根本不需要通禀,李光地迈步进入营帐,发现周培公一身便装正躺在行军上摇扇子,一副自得其乐的农家老翁形象。李光地看得直皱眉,连忙上前道:“培公兄,你这是为何?每日只走十里,何时能到襄阳城?何况开封也被伪汉水师攻打,我们也该去救一救的。”
“晋卿不必着急,先坐下来休息片刻,我命人奉茶过来。”周培公笑着让他坐下,命亲兵去沏茶。等到人都走了,他这才说道:“晋卿心中想法我都知道,只是此事急不得。”
“为何?”李光地反问道。
周培公指了指天上:“皇上并未下圣旨命我等回援,这便是有违君命。若我们走得太快了,皇上怪罪下来连补救的机会也没有。我军现在救援缓行,若襄阳失守我们也在救援途中,只是尚未到达罢了,朝廷怪罪下来自然怨不得我等。若皇上执意北攻,你我率军掉头回去也来得及,并不会贻误军机。”
让李光地坐在旁边,周培公又说道:“至於开封府那边不用去管,这明显是刘磊牵制我军的招数,我军直接去给襄阳解围,开封之围自解。”
“只是如此一来,恐怕赶不及救援襄阳啊。”被周培公如此解说,李光地也没了脾气。
“朝中满华之争愈烈,你我行事不得不先保全自身啊,否则就算皇上也救不了。”周培公叹了口气,又闭目养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