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颂贤只得抱着那乌木盒子,又看两个小旗抬了箱子跟在她身后,左拐右拐的出了这园子,又从后门出去坐了轿子,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她信中说谁告之那个地点,叫我照管於谁。”成怀瑾解释了一句,季颂贤才明白过来,她笑了笑:“真不必的,我也不过是顺手做的罢了,不费什么力气,又哪里要大人这般珍贵的物件。”
季颂贤看的目瞪口呆,实不知道要说什么。
呃?季颂贤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陛下是一国之主,要说杀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又有什么不敢的。
成怀瑾唇角微勾:“不想被那块狗皮膏药粘上,以后再有这等事情便推到我身上。”
“拿着。”成怀瑾将鱼扔在草地上,从袖中摸出一条丝巾来仔细的抆着手指。
听了这句话,季颂贤脑中顿时出现这样一副画面。暗无天日的牢房,到处捆了受过各种刑罚的人,四面墙壁都是血水,满耳充斥着犯人的惨叫声……
“咱们总宪大权在握……”有人反驳:“不知道多少小娘子争着抢着要嫁呢。”
说完这句话,成怀瑾转身,季颂贤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他是什么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越发的低沉:“我母亲信中说叫我照顾於你。”
季颂贤见瀑布下一个深潭,潭中水清澈见底,立时过去捧了一捧喝,只觉清甜的紧。又捧了一捧拍在脸上,原先被阳光晒的热热的脸颊也舒服了许多。
成怀瑾越发的高兴,拿开手掌之后从腰中解下一个银色牌子扔给季颂贤:“拿着。”
一大片的绿草如菌,上面遍布星星点点各色的花朵,然后。那片绿草中间竖了一块石刻的碑,上书四个大字:洞天福地。
“哼。”先前的人冷笑:“那是平常人家,可季家是什么出身,那可是相府呢,这位是相府千娇万宠的宝贝疙瘩,季相能叫她跟咱们总宪,莫忘了外头人都是怎么说咱们锦衣卫的。”
“拿着。”成怀瑾又板起脸来:“不过是块琉璃雕的罢了,没什么珍贵的,我若想要,摆满屋子都不是难事。”
“你不要便摔了。”成怀瑾语气有些怒意,一甩袖子便走了,走了几步头也未回:“寻个人将季娘子送回去。”
季颂贤脸皮都有些想要抽了,实在是画风有些不对呢。
季颂贤顺手接了过来,低头一瞧,吓的险些将那牌子给扔了。
季颂贤呆在那里,眼睁睁瞧成怀瑾走个没影,实不知他在气什么。
对於季颂贤的诚实和信任成怀瑾很满意,右手掌心就这么落在季颂贤头顶:“乖巧的丫头,这个倒是不必,只说是你弄的便成。”
成怀瑾牵着季颂贤的衣袖往前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的,却在过了石碑之后,眼前景色又是一变,却是假山瀑布飞流直下,瞬间,原先的炎热全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凉。
原她认为成平安身手就已经很不错了,她曾瞧见成平安打架,十个大汉手底下也能全身而退,可成怀瑾这个……这是人能办得到的么?
她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在朝哪个方向走,只知道走过一条长长的狭窄的小巷,又过了一个垂花拱门,眼前豁然开朗。
“啊!”季颂贤傻了似的点了点头,她险些都要忘了这人是宋氏的亲儿子,而且认定了是她帮忙安葬宋氏的:“那,我才刚弄了个活字印刷术,要是成了,以后印书会快许多,成本也会下降,书籍恐怕卖的越来越便宜了,这个,也要说是你弄出来的么?”
“为什么?”季颂贤不明白。
无它,这竟然是锦衣卫的银龙牌,据说这银龙牌能号令千户以后的所有锦衣卫,能拿这种令牌的也只有当今陛下,另外便是两位锦衣卫副指挥使和一位总宪。
“今儿都钓了几条鱼?”成怀瑾微微点头问了一句。
“总宪!”
摔,说好的暗无天日的牢房呢?这洞天福地又是要闹哪一样?
成怀瑾看了看平静的湖面,招呼几人过去,便见他脚尖轻点急射而出,季颂贤只觉眼前一花便不见了成怀瑾的人影,再瞧的时候,他人已经站在湖边,手中捏了两条两尺长的大鱼。
“什么?”
好几座太湖石堆成的假山中间一条石头小径弯延直入,两人顺着小径走了一段路,就看到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飞鸟彩蝶当空而舞,又有小桥流水。绿柳成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