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邪恶气息在赵长河体内折磨得比之前更疯狂。

这意思，如果他打得过自己，还真就要被他随便抓着脚玩弄？夜九幽从来没有感受过原来实力是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好像比和夜无名争锋的时候更重要。

下一刻所有影像消失，成为赵长河正经的识海，一个小世界，有山有水，日月星辰。赵长河的神魂虚影居於海中，冲她微笑：“脱离天道窠臼的悟，可以有么？”

眼前所见的是一片黑暗的虚空，前方是一个缓慢旋转的圆球，细看之下圆球有大陆海洋，大陆上有河流山川，还有各类生命，房屋桥梁。

原来他折腾半天，故意让自己入侵他的识海，只是为了筹备这出大礼……他的幻术能力不够，不足以呈现在外，只能用魂海来呈现。

当然口中不可能说出表扬的话，反倒冷冷道：“你真以为我折磨人的手段只有这程度？我可以把暗影附在你的骨髓，到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

赵长河躺在坑里，眼珠子滴溜溜地看她。

这回赵长河是乐呵呵了，她夜九幽则蛋疼无比。

“看这底色，是不是你的幽暗？”赵长河的声音响起。

“到底要买什么？动作快点买完走人了。”夜九幽目不斜视，从齿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

当被作为研究对象的概念时，对方必然是会有少许屈辱感的，尤其她之前还故意折磨。原来他始终是理解成被女人玩弄身体，那当然乐呵呵的乐意得很，就连被故意折磨都带了点重口情趣了是吧？

夜九幽略松一口气，板着脸和他并肩走在人潮涌涌的市集里。迎着周围姨母笑打量小俩口般的眼神，才知道为什么他松手得这么轻易。

她夜九幽也未尝不重……看惯了黯灭阴馗那些阴沟里的老鼠，赵长河这种人确实能带给她别样的感受。

“你再滴溜溜的盯着我看，我真把伱眼睛挖出来。”夜九幽的声音仿佛来自地府幽冥，森寒无比。

她默默退出赵长河的识海，安静地看着赵长河的表情。

这次的直球确实是冲动了点，挨揍是有心理准备的。其实夜九幽说的“膨胀了”倒也真有部分原因，飘渺那种无情无欲的魔神都能柔情似水，夜九幽有什么不行的？何况以飘渺的经验来看，在她入魔状态下爱恨更强烈，而夜九幽就是魔。

漂亮是真漂亮，而且这身份与武力的加成比飘渺都离谱，刺激性无与伦比。

夜九幽愣了一下，用这个姿势开始研究感悟？

是不是哪里不对……

那就直球出击，即使成不了，至少也能让关系变得简单明白。夜九幽最麻烦的点在於她惯於黑暗，从来不愿意相信任何人，总是独自暗中策划着很反派的事情……一旦愿意摆开来说，那赵长河还真不信没有什么是不能转寰的，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途径。

无论其中有没有生命，彻底寂灭，连声音都没有。

赵长河依然躺在坑里，眼珠子滴溜溜地打量她的脸。

夜九幽忽地汗毛倒竖。

在别人眼里，这手拉没拉，压根就没有区别。

此时再找原先那个圆球，几乎已经找不见了，只剩下极其微小的一点。

忽有无数球体脱离了轨迹，疯狂地碰撞，前方传来连绵无尽的星爆，碎片无声地散於虚空。

他也是面对面盘坐着的，这一后仰，玉足便从腰肢上方扫过。夜九幽冷笑，运劲更改，一脚直往下劈。

视角继续拉伸，再也看不见。

气氛僵持了小片刻，见她始终不动，赵长河笑吟吟道：“别告诉我心疼了？”

你真当我不敢把你变傀儡是吧！至少也敢种下阴影，以后必要的时候一个响指就可以让你当狗，这些套路你都不知道吗？

才刚刚闯进去，就再度愣了一下。

天时地利人和尽失，所缺的只不过是一纸檄文。

察觉他的意图，夜九幽脸上再起冷笑，依然是横踢的轨迹不动，暗中却已狂暴加力。如果这厮非要试图捞住脚，非得让他飞出山崖不可。

赵长河微微一笑：“那……就别玩我身子了，什么都没有这个有意义，对不对？”

玉足在雪花之中扫来，比雪都白。

“……对。”这一刻夜九幽震撼的并不是这些。

“真是面目可憎！”夜九幽连手掌都不想动了，原本盘坐着的忽地侧身，恶狠狠的一个侧踢试图将他踢飞。

不过短时间还不会体现在城市外显，此时看上去依然车水马龙很是热闹，市集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两人悬浮在半空，低头看着下方。

“……是。”

这不是正常魂海，而是赵长河在自己魂海之中构建出来的想象，呈现给夜九幽看。

赵长河双手枕着脑袋，虽是痛得在冒汗，还是笑呵呵道：“其实折磨我的肉体真没太大意思，你旁观过我很多战局，这种东西对我是小儿科。要不你用个钢丝球？”

夜九幽恼怒地拖着赵长河回到被踩塌了的山巅，这回都无须刻意注入暗影与死气，刚才那一脚已经把什么都踢进去了。她深深呼吸了好几下平缓了情绪，板着脸一巴掌按在赵长河胸膛，继续感悟之前感悟的东西，懒得跟他多扯。

就这么一愣，脚就被他摸了一把。

赵长河左顾右盼了一阵，忽地又拉起她的手，一溜烟跑向街角的小摊。那是棉花糖，一朵朵白云似的插在摊边，看着很是可爱，一群小孩围在边上眼巴巴地看，口水都快掉下来了。

夜九幽再度一抽手：“放手！约定可不含这项！”

夜九幽很想说，我自己传送得比你更快更远，干嘛要你带着……可话没说出来，空间一阵扭曲，睁眼已是长安。

夜九幽思维还有些在此前的宇宙之中没脱离开来，闻言有气无力：“赵长河，我没心思和你瞎扯。”

“这是不是你要的混乱，死亡，与寂灭？”赵长河的声音再度响起。

赵长河取了一个转手塞进她手里，笑道：“这可不无聊。因为这是两个纪元、万古之下，魔神九幽都没有尝过的东西。”

夜九幽一时怔在哪里。

所以你要来长安逛集市，不是你自己要买什么，而是为了给我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