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楚军士:“……”
他们顺着声音,看向那位骑在马上的面具男人。男人的面具上溅了血,在重新出来的月光下闪着寒意。他身材高大,坐在马上,忽然就停下来不杀了,而是俯视这些人。这帮大楚人骂了对方半天,根本没料到这声字正腔圆的大楚话,居然出自这位蛮族左大都尉口中……
cao!
这个蛮族人居然听得懂大楚话!不光听得懂,说的还和大楚人没什么差别!
那他们之前骂那么多,说那么多谁逃谁留谁前锋谁后锋的话,这个蛮族人全都听懂了?!
他听懂了还一声不吭,被骂“阉了他”都还面不改色,装听不懂的样子?!
要疯!
阿斯兰看他们光顾着发呆,不回答自己的话,手指敲了敲刀面,不耐烦地再次重复一遍,“闻平,知道吗?我记得他是闻家军的领军人吧?现在已经不是了吗?你们没听说过闻平?曾经的车骑将军,现在的曲周侯,你们长公主的驸马!这总该知道是谁了吧?不能你们在边关混,连自己的长官是谁都不认识?”
大楚闻家军:“……”
再次听了一耳朵字正腔圆的大楚话。
他们面色如土,简直想要吐血。
为什么君侯派他们出兵来蛮族探查的时候,没告诉他们这个左大都尉,听得懂大楚话,还说得这么好?听这位的意思,肯定和他们君侯昔日有过节……这能认么?必须不能!
军士一边打一边喊:“我们是程家军!程家军你听过么?!”
陇西军人士脚一软:“……”这脱口而出的瞎话啊……程太尉挖了你们家祖坟吗?!
阿斯兰笑了,非常肯定地说,“你们就是闻平的部下。你们的武功路数就是闻家那一派的,你们就是闻家军。”
众人:“……”
你这么笃定,那你之前问那么多是在gān什么?!
众人想死。
双方在叫破对方身份后,听阿斯兰高声吼道,“抓个活的!把头颅给闻平带回去!就说我向他问好!问他还记不记得我!”
蛮族骑士人数被压,却在左大都尉的作表下一点也不退缩。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多少人从马上滚下来,多少马在场中发疯。阿斯兰一往无前,杀伐之气比一开始更加浓重。他在黑夜中屠杀大楚人,如野láng在狩猎般,身上有让人惊骇的爆发力。那双眼睛在寒夜中盯着他们,让大楚人人人自危,心中胆战,怕那不知从何方会飞来的刀席卷了他们的xing命。
而他们也在拚尽全力中伤阿斯兰,所有人都知道阿斯兰死了危机就解了。但阿斯兰就像疯子一样不知疼痛,他腰腹带了伤,手臂被砍伤,肩上也被she了一箭。就这样,他都紧追不放!
月光时明时亮,照着糙原中的杀戮……
次日,右大都尉阿卜杜尔总算得知了昨晚在自己地盘所发生的杀戮。他们得到的消息,是阿斯兰追杀大楚人,大楚人后来又加入了一队,阿斯兰那方占了下方,不得不败走。大楚人逃脱,今天却又被阿斯兰继续追杀……阿斯兰左大都尉的脚步,已经穿越了大半个蛮族,从东北一直快要到西北了!
阿卜杜尔脸都绿了,“阿斯兰!”
“大都尉,那位实在太可恶了!”手下随从们气愤不平,“到了您的地盘,都不过来拜见您,还在您的地方杀我们的客人……”陇西军人能进蛮族,自然有人相助。现在相助的这个人,正好是向来与大楚jiāo好的右大都尉阿卜杜尔。
“您该重重警告他!”
阿卜杜尔在帐篷中走来走去,气得双肩颤抖。阿斯兰无视他,把他当空气一样!他吼道:“我要告上王庭!告他懈怠军机!不在漠北打仗,跑来我的地方杀人!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人吗?!”
他的谋士在后方苦苦劝说这些被杀意罩了眼的军人:“大都尉三思!那位不可以常理度之!他就是个疯子!谁都杀,谁都不放过!您即使告上王庭,对他也没约束力啊!不如看他有什么软肋……”
阿卜杜尔冷静下来,也觉得这么个疯子,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实在让自己头疼。他现在一力主张与大楚jiāo和,自然不希望阿斯兰坏自己的事了。他忍下自己对阿斯兰的厌烦,听从谋士的话,想如何跟这位听不懂人话的同僚jiāo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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