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玉窍阿心知若是让他就这样走了,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玉窍阿不动声色,将方才说了一半的话说完:「妾身当时心中失落,因不愿在公子面前形象不堪,给公子留下糟糕印象。妾身希望自己在公子心中,永是美人。公子日后即便回了周都洛地,也不忘妾身。」

范翕回头俯眼看她。

她抬眼与他对望,目色迷惘,又暗藏着几分期许。目光泪光盈盈,湖水潋灩。范翕俯身,手指缓缓按在她眼角,她眼中的一滴泪,便滴在了他手指上。将他手烫得颤了一下。

范翕轻叹一声,喃道:「玉女……」

玉窍阿仓促抆去自己眼角的泪,低下头,微微哽咽。她颤声:「妾身自知自己今日犯了大错,死不足惜。妾身不敢求公子怜惜,那恐会爲公子惹去后患无穷。妾身只想在妾身死后,公子仍会记得妾身……」

她忽而失声。

因范翕蹲下来,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

屋舍静谧。

年轻俊美的公子,紧抱着在他怀中流泪颤抖的美人。

他缓缓放开她,再望她蒙蒙噙泪的面容一眼。他倾前身,面贴着她,与她摩挲。

范翕轻声幽怨道:「玉女,我有一法保你平安。可是你心中又……到了今日,你仍是不愿跟随我么?」

玉窍阿低声自卑:「幷不是不愿跟随公子。是怕自身卑贱,让公子失望。」

范翕顿一顿。

他作出乍喜状:「那你便是愿意的?」

玉窍阿作出害羞模样,闭眼不语。

范翕便再次拥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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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都是聪明之人,幷未明说,情意也表达得差不多。当夜范翕让泉安送玉窍阿回去,回来后,泉安见范翕一边烹茶,一边出神。俊雅郎君,唇角含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满庐清香。

泉安凑前:「那玉女……」

范翕打断他:「不过是爲了换情报,临时起意,想沾些便宜。没有旁的意思。」

泉安心想:……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这般急於否认干什么?

范翕仍温温和和地吩咐:「既然被玉女看到姜女,那便不杀姜女了。省得玉女日后不见姜女,以爲我是人前温和、人后心狠手辣的人。」

泉安「呃」一声,心想:难道你不是么?

范翕道:「吩咐成渝喂姜女一副毒,用毒吊着她,好生调.教调.教。日后,把她做我身边一侍女用吧。」

泉安:「那玉女……不杀了?」

范翕嗔怪瞪他一眼,责道:「你怎这般心思狠毒?玉女是我情人,她那样温柔良善,你也舍得下毒手。我怎么有你这样心狠的仆从?」

泉安:「……」

好吧。

面慈心软是公子。

心狠手辣就是他。

范翕不经意般问泉安:「你可知如何让一个郎君装出深爱一女子,诱她爱他爱至不会暴露他秘密的模样?」

泉安:……他觉得公子真是谦虚了,这样好的演戏态度,也许不用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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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夜,玉窍阿回了织室,确保自己还活着,大大松了口气。她去浴池泡了一会儿,长发淋在水上,花瓣覆於胸颈。美人入浴,烟雾寥寥。若有若无的,玉窍阿肌肤滑润的后背上,隐隐一个什么纹,被水波潋灩堪堪挡住。玉窍阿透过镜子,张望了一下自己的后背,就后怕地缩回了水中。

怕人看到自己后背的痕迹,玉窍阿小心地将背贴在木桶上,这才放了心。

洗漱之时,玉窍阿心中怅然,知自己走向奚礼的那条路已被迫断了。她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今日应了公子翕,日后便要谨慎行事,不能再与吴世子走得近。这可如何自处啊?

她定要让公子翕觉得自己深爱他,爱到不会与任何人说出他的秘密,她才能自保。

嗯……她要如何虚情假意,调动自己的感情,作出爱一个郎君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