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49(2 / 2)

我又初恋了 慕吱 9280 字 4个月前

书吟笑笑好像早结婚的人,都喜欢劝大家晚结婚。

翁青鸾说是吗

翁青鸾说结婚太麻烦了,单一个婚礼都有好多事要操心。

聊着聊着,工作室里的人走了出来。

书吟给翁青鸾发了条语音消息“学姐,我这边还有点儿事,晚点再聊。”

收到翁青鸾的“ok”后,书吟收起了手机,和面前的工作人员交流着。

“你好,你的东西好了,nfc芯片已经装进去了,你打开你手机里的nfc,

贴一下,手机就会自动播放音频。”

“真的可以吗”书吟眉间一喜。

“可以的。”工作人员笑着,“你试试看。”

书吟拿出手机,贴了下,果不其然,手机里传来一句婉转动听的声音。

她说“真的可以哎。”

工作人员说“我们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植入,感觉是个商机,挺有市场的。”

“是吗”书吟对商机不感兴趣,她把东西放进包里,扬眸,问道,“多少钱”

“本来是不需要多少钱的,但是您要装的东西太小,特别复杂,我们之前沟通时我也提到过”

“没关系,多少钱。”书吟云淡风轻。

然后工作人员报出了个书吟意想不到的数字。

她付款的时候,觉得心都在滴血。可血渍滴落,散开着火树银花的欢喜。

她拿着做了一天的东西回家,回家前,给商从洲发了消息。

书吟我回来了。

商从洲我在做晚饭,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书吟没有,随便做吧。

商从洲商太太可真好养活。

什么商太太啊

他比沈以星还油腔滑调。

但她嘴角翘起的弧度,很是夸张。

家门打开,迎接书吟的,是玄关处亮着的廊灯,昏黄的温柔色泽,仿佛能够洗涤尽夜旅人一身的疲倦。

厨房里油烟机运转,空气里是垂涎欲滴的饭菜香。

雪夜。爱人。晚饭。

组合在一起,是无比浪漫的人间烟火。

只可惜,他们算不上是爱人,只能称得上是,相敬如宾的夫妻。但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应该不会上床吧

书吟深呼吸,不去想昨晚发生的种种。

见她回来,商从洲从厨房里出来“还有一道菜,再等一下。”

书吟“好,我先去上个厕所。”

她去了房间,把手里精心打包过的包装盒放在床头柜上。想了想,又拉开抽屉,把东西塞了进去。

家里开着地暖,太热,她脱下身上的高领毛衣,换了件宽松的家居服。

她不习惯穿高领,总有种被束缚的感觉,极不自在。然而今天是迫不得已,因为没了高领口的遮挡,脖子上的斑驳印记尤为惹眼。无声地说着昨夜的放浪形骸。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在颈间上了层遮瑕,又将头发拨至身前,当做遮掩。

整理好后,她到餐厅。

菜上桌,商从洲盛了两碗饭,放在桌上。

他多观察了她两眼,眼神极淡,滑过她颈间。

他什么都没说,反倒是书吟,不甚自在地拨了拨颈间的头发。

“今天几点起的”商从洲神态自然地开启话题。

“七点多。”

“自然醒”

“算吧,心里有事,所以醒得早。

对话里,竟有种老夫老妻的意味。

对于昨晚的云雨翻涌,没有任何探讨与回味。

然而下一秒,书吟便听到商从洲说“昨晚我把你从浴室抱出来的时候,都快三点了,你才睡了几个小时”

仿佛一声重响,敲翻她的认知。

书吟咬了咬唇,缓慢出声“昨晚麻烦你了。”

商从洲无知无识地笑着“麻烦我什么”

书吟语气平静“抱我去洗澡。”

商从洲“不麻烦,你很轻。”

书吟“哦。”

商从洲话锋一转,说“但给你穿衣服比给你脱衣服要麻烦。”

书吟头皮发紧,强撑着笑“有吗”

商从洲眼眸低敛,语波无澜“你不愿意穿衣服,我刚把你左边袖子拉上去,去拉右边袖子的时候,你就把左手从衣服里抽出来。”停顿两秒,他倏地弯了下嘴角,“我才发现,睡觉时的你比喝醉了之后还折腾人。”

书吟全然没有印象。

“可能我还是自己睡比较好。”

空间无端陷入安静。

书吟后知后觉,自己把话聊死了。

她敛眸,小心翼翼地瞟向商从洲。似是察觉到她在偷看自己,商从洲脊背往后靠,眼梢挑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我想我没有说任何让你误解的话。”他双唇翕动,说。

“什么”

“我只是说你喜欢折腾人,但我没有说,我不喜欢被你折腾。”商从洲微抬下颚,薄唇勾起散漫的笑,“不要害怕麻烦我,书吟,我很乐意被你麻烦。你依赖我的时候,我会觉得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对你而言,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这让我感到非常开心。”

对视时,他的眼神让她惊慌。

然她的心更慌。

吃过晚饭,商从洲问能否借用一下她的电脑。

“我的电脑键盘进水,没法用了。”

书吟说“我工作已经结束了,你直接去书房工作吧,不要在房间里了。”

客房很小,没有多余的桌椅,商从洲工作都是在床上,电脑放在腿上。看上去,尤为的憋屈。

像是在物质尤为匮乏的年代,只能屈就如此。

很难想象商从洲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会甘愿窝在这么个小地方,一丝抱怨都没有。

很难说清,书吟有没有怀疑过他对自己的感情。

是喜欢吗

是喜欢书吟,还是喜欢这个和他一夜情的女人呢

她很难给出准确的答案,每当有人靠近她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对方什么时候会离开。

她不认为自己是值得被爱的。

怎么会有人越过她这张寡淡的面庞,爱她无趣的灵魂呢

连她自己,也是苦熬了很多年,才勉强地喜欢上现在的自己。

商从洲进书房工作时,书吟待在厨房里烤饼干。

这看起来是个平静且温馨的夜晚。

妻子在厨房忙碌,丈夫在书房工作,窗外飘着茫茫飞雪,路灯是温柔的黄。这个冬天和曾经的每一个冬天没什么两样。

书桌仍有些杂乱,堆着几本名著,还有一本笔记本。

商从洲无意窥探她隐私,将本子都堆叠在一起,整理的时候,有巴掌大的东西从本子里滑落,飘倒在地。

他俯身去捡,指尖碰到拍立得相纸的时候,身体仿佛过电般狠狠一震。

照片里的人物,格外眼熟。

男的是他,女的是书吟。

他记得,那年拍毕业照,无数人来找他拍合照。书吟被沈以星拉着,看他的眼神没有太多的起伏,姿势僵硬地像是被胁迫,和他拍下了一张合照。

他很少有现在这般情绪震荡的时刻,竭尽全力维护着表面脆弱的平静。直到他目光下拉,看清照片下面的一行字。

终于鼓起勇气和你拍了张照片,但你还是记不得我的名字,不过没关系,十七岁的书吟只喜欢商从洲。

房间门打开。

书吟端着果盘进来。

她看见他投向自己的眼神,似积攒了无数个冬天的雪,带来沉埋多年的旧梦。

然后,她看见他手里拿着的照片。

“你发现了啊。”

“嗯,”商从洲声音里有歉意,“我只是想帮你整理一下书,没想到它从书里掉出来了。”

说不慌乱是假的,但已经被发现,似乎也没有什么逃避的必要。

她把果盘放在桌子上,手不知放哪儿,有些局促,不敢看他,索性看窗外的飘雪。

“要不要吃点水果”

“嗯。”

“能给我点时间,让我组织一下语言吗”她坐在窗边,落地灯就在她身边,水波纹的灯光摇曳着缥缈,她心里是无数个风吹草动的慌张。

橘黄色的灯光在室内亮起,他们之间相隔不过一米。

商从洲的目光定在她身上,深渊如海。

满室的沉默在窗上氤氲出雾气,平淡的呼吸声里,书吟深呼了一口气,说“要怎么说呢其实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以为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我也说服过自己很多次,等到明天,等到明年,等到下次见面,我一定不喜欢你了。”

她听见风雪盘旋的声音,回忆里是无数个可望不可即的暗恋瞬间。

“大三的时候,学生会有个学弟和我表白。所有人都觉得我对他有好感,但我只是觉得他的名字很好听,他的名字里,也有个从。他问我,为什么拒绝他,是因为他不够好,还是什么我说不是的,不是他不够好,是因为我看到他,总会想起另一个人。”

“嗯,那个人是你。”

“也是那个时候我意识到,我压根没有办法忘记你。看到和你背影很像的人,就会忍不住跟上去,等到看

清正脸后,才发现不是你。有人和我表白的时候,听到有和你声音很像的人,会忍不住和他交谈几句,可是那人没有你这样的温柔。”她弯唇笑着,“没有人会比你温柔了。”

书吟用了近十年的时间说服自己放弃商从洲,可是脑海里关于十六岁那年的记忆,清晰的仿若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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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喜欢他,不是十年前的事,而是昨日。

只不过昨夜下了场雨,潮湿的雾让一切显得陈旧。

窗外的雪下得很大,或许想要将她的爱意覆盖。

她的心事是湿濡的沼泽地,重重地塌下去。

“每一个和你表白的人都被你拒绝,我有时候挺羡慕她们的,至少她们有和你表白的勇气。我做不到,商从洲,我不敢和你表白,不敢和你说话,甚至不敢和你对视,我怕你察觉到我的喜欢后,会远离我,讨厌我。”

所以她总是那样的生疏又客套,和他保持着安全的社交距离。怕他察觉到自己的喜欢,怕他因此远离她。

本就脆弱的关系,经不起一丝试探。

她的喜欢无声无息,藏在每一眼无声的遥望里,连风都不敢惊扰。

“被一个长相普通,不感兴趣的女孩子喜欢,应该是件挺困扰的事吧”书吟嘴角谐谑弯着,自我调侃着自己。

商从洲无心多想,当下只想着给予她肯定“你不普通,你很好,书吟,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觉得你很好,很优秀。”

书吟仰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颈线弯着骄傲的弧度,可她的语气是卑微到尘土里。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是个平平无奇的人。”

“你从来都很优秀。”

“我不漂亮,成绩不好,家庭条件也很一般。”

“你很漂亮,你和沈以星站一起,我总忍不住看你。”

“”

“被你喜欢着,让我觉得我很幸福。”

“”

“我爱你,书吟。”

“”

她一遍一遍地否定自己,而他一遍一遍地肯定她。

书吟眨了眨眼,眼里似有一只乌鸦飞出来,穿过堆叠的乌云,在空中,幻化成蝶,飘荡在商从洲的眉檐下。

他走到书吟的面前,半蹲下来。

他的脸在灯光照耀下异常清晰,他用无比郑重、真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书吟,谢谢你不抱任何希望的喜欢我这么多年。”

她眼尾泛红,浮起雾蒙蒙的潮湿。

就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那份单薄的喜欢,竟然支撑着她走过了无数个漫长的冬天。

灯光下,商从洲的影子轻晃,他连同他的影子一同拥抱住了她。

她听见他平稳低沉的嗓,透着不可遏制的颤抖“也谢谢你的出现,让我可以爱你。”

他语气郑重的,像是在许一个百年的誓。